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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的茉莉

作者: 程磊磊2023/06/22优美散文

盛夏时节,茉莉花像清丽素雅的仙子般盛开,沁人心脾,令人迷醉。

依窗而读,一首小诗映入眼眸:"不管是黄昏/还是初露曙色/茉莉花/总是白的。"简洁、直白,写出了茉莉的真风骨。这是希腊诗人乔治·塞弗斯的诗作。

说起茉莉,我的脑海中立刻就会想起两个茉莉花一样的女子,是她们让我明白了,平淡如水的生活,其实也是一种美好。

一位是林徽因。她天生丽质、才华横溢,永远保持着内心世界的简洁和纯粹。诗翁泰戈尔曾评价林徽因"像洁白的茉莉般清纯美好,就是他心中那朵最初的茉莉花".

当年泰戈尔访华,请林徽因朗诵他的《最初的茉莉》一诗。她一袭白衣,仙气逼人,一旁是做同声翻译的徐志摩,长袍白面,大方得体。《最初的茉莉》,在林徽因的朗诵中,像茉莉花瓣一样淡淡飘落在大家心上,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朵洁白的茉莉花在台上缱绻绽放。从此,她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了茉莉花般的身影。

那些日子,林徽因、徐志摩与诗翁携臂同行,成为民国一段佳话。电视剧《人间四月天》中有这样的场景,演讲结束当晚,月色朦胧,徐志摩敲开林徽因的家门,徐志摩捧起她的手,将满手的茉莉花瓣抖落在林徽因的手心。手心的花瓣是动人的纯白,像水光浮动的幻梦。林徽因把茉莉花泡在一碗清水中,那爱的记忆如同被茉莉花染过一样,闪烁着无瑕的光。后来,林徽因为碗中茉莉花换了最后一次水后,与未婚夫梁思成一起去了美国。那一捧茉莉,终究成了徐志摩心中永远的念想。

林徽因是聪明的,她非常清楚自己内心真正需求。她喜欢清风明月般的波澜不惊,而诗人注定动荡、激情,无法给她安定。

另一位是我大学时期喜欢过的一个女孩。上课必经路上,有个种满了茉莉花树的花坛。每当夏日来临时,那里总是洁白一片,清香宜人。每次我都是脚步匆匆,直到一次不经意的回眸,我发现了她,一身白色连衣裙,随风飘舞,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。她站在茉莉花前,手捧《泰戈尔诗选》,正在轻轻诵读,内容正是《最初的茉莉》:"但我想起孩提时第一次捧在手里的白茉莉,心里充满着甜蜜的回忆。"我对泰戈尔很崇拜,却鲜有知己,看到这一切时,心里莫名激动起来。可我并未走过去与她相识,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,默默地聆听,美丽的画面,我不愿打破它。

后来,每次路过花坛时,我都会放慢脚步,希望可以再次遇见她。她几乎每天都在,但并不是每次都会读书,有时就是静静站在那里赏花,偶尔还会弯下腰,细嗅花香。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,身在尘世中,心在凡尘外。像一朵洁白的茉莉花,素洁芬芳,让人不忍心去打扰。

我渐渐喜欢上了她,但我知道,那种喜欢不是爱,是欣赏。所以,我只是远远地观望,把那份喜欢埋在心底,默默珍藏。

喜欢像茉莉花一样的女子,如同喜欢平淡的生活,波澜不惊,却回味悠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