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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语

作者: 陈于晓2024/02/27心情随笔

落笔“梅”字,“梅”的意象便纷纭起来,有“凌寒独自开”的,也有开成“十里香雪海”的。

独自开的,冷清,但不寂寞。绽放成“香雪海”的,那暗香层层叠叠浮动起来,醉人。

如果自家有个梅园——这个“如果”是多么奢侈——我就可以坐在梅亭中,听近处的梅,一朵一朵地开。

开花的声音需听,只有听,心才会跟着宁静。横斜着的疏影,得看,影在枝头,也在清浅的水面。

在梅花将开未开之时,若能落上一场雪,便可踏雪寻梅了。

寻梅最宜在黄昏或月色下,朦朦胧胧的,至于能寻到多少梅花,倒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,能够寻到一种空灵的意境。

想起梅妻鹤子。

杭州西湖孤山上,梅花年年开着,隐者林和靖的身影,不知还能不能见到?梅花一簇簇,清瘦在风中,也不知哪一株,曾是林和靖的妻?

娶梅花为妻,也就冬春时节、梅花绽放之时,可以灿烂一些时日,其余的时光,或者只能抱着空空的枝头相思了。

好在,还有鹤相伴。在我的想象中,鹤是生活在仙界的。鹤在孤山的清浅中出没,像一片来去自由的云。

某一年,我在一个古村落踏雪寻梅,寻到了地道的人间烟火味。

梅花自然已开,花瓣上凝着晶莹的雪粒,村民们来来往往、步履匆匆。这些忙于生计的人,是无暇顾及梅花的。只有我,才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首唐诗宋词,悄悄吟给梅花听,也希望在花瓣中,能漾出几个好词语,让我捡了,拼得一首好诗。

其实,我给不给“梅花”写诗,梅花并不在乎,或许也与梅花无关。梅花自顾自安静地开着。在雪地上跑来跑去的小狗,也没有停下来。这些不懂什么叫“赏梅”的小狗,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行“梅花”脚印。原来,它们是自己带着“梅花”的。

犬吠三声,鸡鸣两声,人家的炊烟就袅袅了。这梅花也就有了尘世的味道,但梅花的尘世味道中,是不含那份俗气的。

在梅丛中穿梭的,是清风,流淌的,是碧水,一漾一漾的,是可爱的阳光。连在梅林中流连的女孩们,也都亭亭的,似清丽的梅花。过些日子,等梅花谢了,这些女孩便躲进某本书中,去“绕床弄青梅”了。

在山间水间,梅是盛开在枝头的一朵朵呢喃。在出于“梅”而高于“梅”的诗词书画中,梅是一种象征、一种意境、一种精神。煮一壶好茶,找来一些梅字梅画细品,“梅”先是漾在茶水中,再一晃,就入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