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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愿人长久

作者: 樊耀文2024/05/07心情随笔

苏轼有首词,《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》,是写给弟弟苏辙的,词里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。由这首词,我想到了我的哥哥。我和哥哥身体都不太好,都有高血压、心脏病,我也希望能和哥哥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。

哥哥年长我3岁,从我记事时起,就特别懂事,对弟弟、妹妹特别关心。以前爸爸在铁路工作,总是在铁路干线上,很少回家。妈妈在商店工作,时常因为点货,很晚回家。为了等妈妈回来,哥哥就用凉水给我和妹妹洗脸,精神一点,一起等妈妈。他还用纸叠各种各样的玩具,哄我们玩。那时候哥哥也就七八岁,我三四岁,而妹妹才1岁。

哥哥心灵手巧,用块木板就能做出逼真的手枪,我小时候哥哥给我做的小木枪像真的,那小木枪成了我最心爱的玩物。逢年过节,我就把小鞭插在枪口上,然后点燃,听那“叭、叭”的响声,就像手拿真枪一样。

我有小儿麻痹症,当我上学的时候,因为腿脚不好,哥哥就天天背我上学、放学。我的小学时光就是哥哥背着我走过来的。

哥哥中学毕业后,为了让家里的生活能够好一点,每天从事着最繁重的体力劳动。

哥哥有个愿望就是能上大学。1977年,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。1978年7月,哥哥参加了高考。妈妈偷偷地给哥哥烙了两张饼,还带了两个咸鸭蛋。但哥哥却偷偷地把饼留下来,给我和妹妹吃。自己拿了两个窝头,一块疙瘩咸菜,就去参加高考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的眼里就会充满泪水。

高考成绩下来了,哥哥的成绩远远超出了录取线,他上了长春的一所重点大学。毕业后,哥哥被分配到一家设计院上班。1983年,哥哥结婚了,嫂子是一家医院的药剂师。1984年春节,我们全家都到哥哥家过年,吃完饭后,下楼的时候,哥哥对我说:“我背你下楼。”我说:“我现在沉了,你背不动了。”哥哥说:“来吧,我有好些年没有背你了。”结果刚下几个台阶,哥哥就崴了脚。从此,我再也不让他背我了。我不能让哥哥的负担太重了。

1984年,像我这样没有上过大学的人,可以参加自学考试圆大学梦。哥哥对我自学非常支持,他经常上学校为我领书,陪我到图书馆去学习,找复习资料,还为我买了录音机,帮助我自学英语。

2009年春节后的一天,我被查出患有膀胱癌。那时候哥哥在北京参加科研会议。接到嫂子的电话,哥哥立刻就从北京坐飞机回来了。他和嫂子一起研究为我看病治疗。哥哥说,不管花多少钱,也要治好我的病。

2009年3月3日,在哥哥的帮助下,我被推进了手术室。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手术,切除了肿瘤。手术当晚,我发烧了,特别难受,我和哥哥说:“我不手术好了,不如等死了。”哥哥说:“你不手术我们还不干呢,我们不能看着你不管啊。”我看到哥哥眼里噙着泪花。我就想,我一定要坚强面对疾病,不辜负哥哥及全家人的希望。

我治病的所有医疗费用全是哥哥承担的,出院后,还要做膀胱灌注,进行后期治疗,复查等,也都是哥哥给我拿的钱。现在,11年过去了,我的身体一直得很好,没有复发。

现在,哥哥已经从单位退了下来,每天参加老年合唱团,退休生活丰富多彩。每次看到我的文章发表了他比我都高兴。我和哥哥都是已经过了60岁的人,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,但彼此还是相互牵挂,相互祝福。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我想每当中秋月圆的时候,举头望月的除了我,也有我的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