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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错过

作者: 翟立华2024/02/27抒情散文

听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故事,见多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,便想告诉身边的人,千万莫错过。

我从小跟着母亲住在姥姥家,所以和姥姥比较亲。在那个万物都要靠手工制作的年代,姥姥总是叮嘱母亲,家里一定要有个会裁剪缝纫的孩子,一家人才能不愁穿衣。于是,高中刚毕业,我便被母亲送进城里去学裁缝了。

姥姥总是拎着我刚做好的衣服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审视,不住地夸我手艺好,衣服缝制得精巧。后来,我穿着自己做的嫁衣上了轿车,上车的那一刻,扭头看见母亲和姥姥牵着手站在门口边抹眼泪边冲我挥手。

婚后的日子忙乱而烦琐,看孩子、做饭、洗衣服,抽空还得帮街坊邻居裁剪衣服,一时间焦头烂额。姥姥看我辛苦很心疼,再也没有让我做过衣服,反倒是街坊邻居不时地找我帮忙。有一回,看着饿得哇哇哭的孩子,我一着急把裁剪的工具收拾收拾送到了娘家,宣布:以后不做裁缝了。

不做裁缝后才知道,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轻松,于是,我便再也不想拿起那把剪刀了。姥姥岁数越来越大,年轻裁缝做的衣服很漂亮,但是穿在身上让老人家很不舒服,她时常说:“还是俺大妮儿做的衣服穿着得劲儿。”但是,随着商场里铺天盖地、各式各样新潮服装的出现,我觉得还是给姥姥买衣服更省事儿。

姥姥对着我抱怨买的衣服好看不好穿时,我也会想,要不还是给姥姥做衣服穿吧。这样想着,就又过去了好几年。那年腊月,母亲对我说:“你姥姥老了,胳膊也疼,穿那些买的衣服箍得慌,过年了,你给你姥姥做件褂子穿吧。”我说行。

忙来忙去就到了年根,眼看时间来不及,我跑到商场给姥姥买了件带暗花的呢子上衣,姥姥费了半天劲才穿上,说:“好好,这件好。”我说:“姥姥,好几百块钱呢!”

过年的时候,姥姥却没穿那件好几百块钱的新衣服,说舍不得。我心里隐隐地愧疚,其实,姥姥都这么大岁数了,哪还管衣服有多漂亮,说舍不得穿是在包容我的懒惰,她只是想穿件舒服点的衣服啊!

我决定给姥姥做套衣服。找来最好的布料,柔软有弹性,精工细作,这套衣服花费了我很大的精力,我能想象到姥姥穿上它高兴得合不拢嘴的样子,自己也禁不住笑了。在我钉好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,舅舅打来电话,说姥姥头天晚上心梗,天不亮就走了。

我捧着崭新的衣服,跪在姥姥床前,泪流不止。

想行孝,莫错过!